【龙迟龙】恒星（02）
三、
迟瑞把手中枪口对准了龙天泽。
龙天泽听见背后的声音，身体僵了一瞬。
“放人。”迟瑞命令道。
向天突然笑了，道：“看来你们还有内部矛盾。”
龙天泽咬牙切齿道：“轮不到你来嚼舌头！”
迟瑞道：“龙天泽，你把枪放下。”
龙天泽把枪扔到迟瑞脚边，脸上是大写的不服。
向天抱着手臂，看这一场知己按剑的好戏，道：“哎，我这人最喜欢看窝里反。今天这一出，也算精彩。”
迟瑞的枪口转向向天，道：“把我未婚妻放了。”
向天冷笑道：“空手套白狼，迟大少打得好算盘。当我青峰寨吃素的么！”
迟瑞强忍怒气，道：“你想怎样？”
向天道：“把顾知夏交给你，也不是不可以。但，有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条件就是——拿你迟家大少爷来交换。”
迟瑞垂眸，道：“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，原来不过要我做人质。”
龙天泽急道：“迟瑞！你这样做，我们这次来救人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迟瑞道：“谅他们不敢对我怎样。”
话毕，迟瑞对向天道：“把顾知夏放了，我跟你走。”
向天笑道：“成交！”
龙天泽道：“等等！我做你的人质！”
向天收了笑，饶有兴味地打量他：“龙天泽，你的背景我也略有耳闻——督军的亲外甥，这分量倒是够了。不过——”向天指了指迟瑞，“这人刚才拿枪指着你，你现在要替他做人质，恕我直言，你，脑子是不是有问题？”
迟瑞道：“是啊，龙天泽你是不是傻。”
龙天泽气结。
向天和迟瑞不约而同地忽视了龙天泽的提议，开始进行人质交换。
从山崖上把姑娘带下来，需要耗点时间。等人的当儿，向天和迟瑞竟然开始聊天了。
向天：“把机枪换成石头，不像你这种正人君子做得出的事儿。是不是旁边那穿军装的那家伙干的？”
迟瑞垂眸道：“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。”
向天瞅了瞅龙天泽，道：“我看这家伙傻了吧唧的，也不像是会出这种主意的人。”
龙天泽怒道：“说谁呢！我还在这站着呢！”
向天啧了一声，对迟瑞道：“跟这傻小子交流，得多费劲啊。”
迟瑞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是不知道。这几年都不知被他蠢死多少回了。明明什么事都写脸上，还端着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。认识了他，我才体会到装傻充愣是件多辛苦的事儿。”
向天拍拍迟瑞的肩，道：“兄弟，哥哥很同情你。”
龙天泽：“等会，你们这就称兄道弟了？损我就那么容易增进友谊吗？”
人质带到，向天做了个手势，土匪们把迟家没过门的大少奶奶推了过来。
顾知夏来到阵前，却看都不看她未来夫君一眼，只是盯着向天。
向天看了她一眼，立即背过身去，对迟瑞道：“迟大少爷，你是自己把自己绑起来，还是我亲自动手帮你？”
迟瑞抬了抬眼皮，冷笑道：“你见过自己绑自己的？看来阁下的智商跟龙天泽不相上下啊。”
又关他什么事了？龙天泽气得要撞墙。
向天道：“那就麻烦龙天泽龙副官，把迟瑞给我绑上吧。”
龙天泽扯了条绳子，走到迟瑞近前。
“待会我给你暗号，你带她走。沈家军会掩护你们。”龙天泽在迟瑞耳边低声说。
“那你呢？”
龙天泽把绳子绕过他的脖子，没说话。
四、
趁其不备，龙天泽掏出一柄小刀，再度劫持了向天。
那顾知夏比自己被劫持还要惊慌，逃跑路上不断回头看他们，却什么也没说。
迟瑞比顾知夏还要迟疑，龙天泽吼道：“快滚！别在这拖我后腿！援兵就要来了！”
也是等到埋伏的沈家军现了身，迟瑞才带着顾知夏离开的。
龙天泽见人已安全，一时大意，被向天夺了刀，压制在地上。
“呵，龙天泽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。”
龙天泽还有心思笑，道：“人，我已经救出来了。也算是不辱使命。”
向天道：“快让你的部下退开，不然你可就没命了。”
龙天泽冷笑道：“贪生怕死，你看我像那种人吗？”
向天没管他，扯着这人的领子，从地上连滚带爬站起来。
“沈家军的诸位听好了，你们督军的外甥，龙天泽龙副官在我手里！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督军怪罪下来，这个责任你们谁负得起？”
沈家军闻言，纷纷往后退了两步。
龙天泽道：“别听他妖言惑众！我龙天泽一条命算得了什么？今日若是剿匪成功，杀了青峰山二当家的，回去督军重重有赏！”
沈家军众人踌躇起来。
军阀手下的军队，多是些乌合之众，也没什么真本事，在督军手底下混口饭吃，养得胆小如鼠，个顶个的老油条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。平常仗势欺人的事干干还行，真遇上动刀动枪的事，谁也不想掺和。
龙天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向天挟持着他，带领青峰寨的人马，撤出了包围圈。
走出三里路，沈家军已经没了影子。半山腰上，向天放了龙天泽。
“你走吧。”
龙天泽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——你不挟持我做人质？”
向天背过身去。
青峰寨的部队离开了。
龙天泽却还站在原地，想着向天刚才说的那句话。
“她走了。我要谁都没用。”
听闻迟家大少奶奶受了惊，在医院里休养身体，迟家大少爷日夜不分在床前陪伴。
督军带着一家人去探望，龙天泽也在其列。
迟大少脾气还是那么厉害，把督军府上下全堵在走廊里。
“医生说知夏需要静养，现在不是探视的时候。”
二太太道：“也是我们唐突了，没提前打个招呼。姑娘受了惊吓，督军和我们都很关心你夫人的身体，我特意让天泽去买了些补品，拿来给她补补身子。”
说罢示意龙天泽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递过去。
迟瑞望着龙天泽，没有伸手接。
龙天泽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着。
三太太见状劝解道：“迟少你就收下吧，也是我们督军府的一点心意。”
迟瑞面无表情，道：“少在这猫哭耗子。”
龙天泽怒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！”
迟瑞道：“我什么意思？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。要不是有人把箱子里的机枪换成石头，交换人质这事，也不会横生枝节，害得知夏险些从悬崖上掉下来。”
二太太惊道：“有这等事？”
迟瑞冷冷道：“还好有惊无险，不然，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那个背后捣鬼的人。”
督军的女儿沈凌雪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，躲到龙天泽身后去了。
龙天泽道：“你可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迟瑞道：“谁做了亏心事，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说罢拂袖而去。
督军沉吟一下，说：“天泽啊，这交换人质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回去以后，你跟我详细说说。”
龙天泽垂首道：“是。天泽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掂了掂手里本该送给迟瑞夫人的补品，仿佛看见迟瑞对那女人无微不至照料的情景。龙天泽心里有点堵。